【幽遊白書】破‧冰(1)


今天開始貼幽白同人文。

《破‧冰》是我2014年底為「幽遊白書連載25周年紀念」所寫,

當時是病重臥床前最後一次提筆,之後長達半年沒有辦法創作。

療程結束身體恢復後,才藉由Marvel冬寡文慢慢找回寫文的情緒。

很慶幸自己當時來得及趕上慶祝活動。

雖然身心狀況都在最差狀態,但「幽遊白書」是我的起點,19年前第一次嘗試創作同人文就是寫飛影的故事。

很高興19年後能重新再為飛影寫一篇故事。

當時這篇文章沒有經過任何發表,直接印本,而今重新整理在這裡,也是給自己的一個梳理與回顧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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{桑原和真

 

桑原在情人節收到了本命巧克力。

不是靜流送的親情巧克力,當然,也不是雪菜送的,毫無任何曖昧可言的義理巧克力。

桑原感到很暈眩,拆開包裝的時候覺得整個世界都不對勁。25歲的人生裡面第一次收到女孩子送的本命巧克力,他真的覺得整個世界都不對勁。

對方是同一所大學的學妹,雖然不是特別漂亮的類型,也算清秀可愛;重點是,桑原對這個女孩子很有印象,而且是非常好的印象。

桑原如今身為研究助教,而那個女孩子是教授班上的學生,總是很認真在前排聽課,沒有一次遲到或請假的紀錄,成績也很優秀。如今想來,難道是因為對方喜歡自己,才會對這門科目這麼積極?

意識到這個可能性,他抱著巧克力趴在桌上笑咧了嘴,幾秒鐘後,換作一聲長長的嘆息。

永吉輕巧地跳上桌子,閃亮的貓眼打量著主人臂彎中的粉紅包裝。牠搖晃著尾巴尖,興味盎然。

「永吉,是時候做個決定了。」桑原依然悶著頭。

他已經不是那個15歲的少年,懷揣滿腔熱血激情追求雪菜,尤其在雪菜搬進家裡借宿之後,很多原本看不清的事實,也隨著距離的壓縮而變得無比清晰。

雪菜的學習能力很強。

從最初的看電視,到閱讀報刊雜誌與書籍,等桑原從「四處陪著雪蔡小姐逛街就像在約會一樣啊~!(心)」的美夢中驚醒時,雪菜連簡單的英文都已經能夠掌握,並且提議要去打工。

雪菜在鄰近的一家二手書店裡工作。

環境單純,九點下班,薪資待遇公平,騎自行車就能通勤。靜流衡量過,也覺得合適。

但桑原擔心雪菜適應不良,變裝跑去偷看,結果發現那個女孩怡然自得地整理書櫃,氣定神閒地敲打收銀機,甚至是應對自如地跟客人溝通──桑原驚覺,原來適應不良的是自己。

尤其是他發現,雪菜微笑招呼熟客的親切表情,跟面對自己喚著「和真兄」並沒有什麼特別差異的時候,桑原完全受到了打擊。

其實,雪菜,從來沒有對自己動過心。他就跟幽助、藏馬一樣,只是一個朋友;這是桑原無法繼續逃避的事實。

今年的情人節,雪菜依然跟靜流一起做巧克力,送給桑原全家人。與那個學妹送的本命巧克力放在一起,桑原直視著自己的失戀。

十年的傾慕,開始得轟轟烈烈,結束地平淡無奇。

意外地,並沒有苦澀得像一杯冷掉的咖啡,也沒有悲傷逆流成河,只有一段安靜的,數著自己呼吸等待天亮的失眠之夜。

然而在桑原還無法釐清應該怎麼繼續面對雪菜,或如何回應學妹的時候,雪菜先發難了。

「我想在人界旅行,然後回一趟魔界。」雪菜在情人節隔天,對著桑原家的所有成員這麼說:「非常謝謝你們這陣子的照顧,我學習了很多有意義的事情。」

這麼發言的雪菜帶著與初搬進來時一樣甜美的笑容,但已經少了那份羞怯。十年前讓桑原一見鍾情,那張稚嫩無邪的臉龐,毫無改變,卻彷彿只是一場夢。

眾人紛紛慰留,但雪菜態度堅決。

最終,在作風海派的老爹響亮的鼓勵笑聲中,桑原捫心自問:對雪菜是真正的愛情,或只是一份青少年時期對「女神」的崇拜?嗯,就像是追逐偶像那樣,把一切的美好疊加上去,而看不見所謂的真實。

於是桑原突然懂了,也許雪菜並非對自己長年來的追求毫無知覺,而恐怕正是因為知道,才會主動要求離開吧?

「雪菜小姐……不如,我送妳一程吧。」桑原鼓起所有的勇氣,向正在收拾行李的雪菜這麼提議。

雪菜說在遠行之前要回一趟深山裡的道場,畢竟可能三五年都不會再回來,她想要為幻海婆婆掃個墓。

這或許是最後跟雪菜相處的機會吧?仔細想想,自己跟雪菜的牽繫其實很少,若是她離開,有什麼理由能讓她回來?

妖怪的壽命太漫長,而魔界太無際,加上雪菜的目標是找尋哥哥,可能等她想要回人界的時候,自己若還沒作古,也是七老八十了。

這趟送行,就當是給自己的青春年少畫下句點吧。

桑原非常努力維持自己故作鎮定的微笑。

雪菜放下手邊的工作,抬起臉來,是如若初見的笑靨:「謝謝你,和真兄。」

十年的戀慕,像巧克力一樣,在這樣溫柔的笑容裡,一點一點融化。

桑原差點就要流下男兒淚,差點。

 


{雪 菜

 

雪菜一直都記得那一晚飛影跟自己說過的話。

飛影說,想滅國的話自己去做,不要奢望那個生死未卜的哥哥。

總是游離在群體之外,也鮮少發言的飛影先生,犀利而精準地看穿自己藏得最深的心緒;而且從那日至今,始終沒有任何人看破。

飛影毫不保留地掘出她深埋的懵懂與一廂情願。雪菜瞬間被陌生的情緒包圍,胸口裡似乎有一簇火焰,疼痛,卻很溫暖。

身為冰女,她第一次體會到從內在油然而生的溫暖。

「總覺得如果找到哥哥,他也會對我這麼說……。」

訥訥地,她只能乾澀地擠出這句話。

很久很久之後,她才明白,那是羞愧與欣喜的複合,是一種叫「悸動」的反應。

想要毀滅冰河之國,不能依賴那個背負著「忌子」之名的哥哥。找到哥哥,毀滅家園,都必須靠自己才行。

雪菜因此選擇留在人界。

在飛影的提點下,她意識到自己的無知,而人界是一個高度濃縮的世界,比魔界蘊藏更多的知識與可能。尤以後來菸鬼跟閰魔大王達成協議,越來越多妖怪來到人界,雪菜覺得,與其在廣袤而混亂的魔界盲目尋找,留在人界吸收資訊,也許是以逸待勞的好法子。

因此在幻海婆婆去世後,雪菜搬進桑原的家裡,正式走入瞬息萬變的凡界。

桑原的感情,雪菜最初渾然不覺,但通曉人情世故之後,也慢慢懂了。

雪菜不討厭桑原,甚至是感激,但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份感情。不光因為桑原是人類,更因為冰女是不通外族的種族,來到人界交上許多朋友,已經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了。

這些事情,在桑原遲遲不敢表白的情況下,雪菜也不知該如何訴說。終於,她發現桑原似乎有了更適合相處的對象,她覺得是時候可以放手了。

放下跟桑原的牽絆,更需要學習自立。先在人界旅行,然後返回魔界尋找哥哥,雪菜決定朝目標好好地走下去。

於是,她答應了桑原送行的要求,並且在那條通往道場的漫長階梯上,收到了那份憋在心中十年的心意。

「雪菜小姐,其實我……一直……一直很喜歡妳!」最後幾乎是怒吼的幾個音,把樹叢間的鳥兒嚇得撲騰起來。

一句喜歡,說得像要打架。雪菜停下腳步,一陣莞爾。

她轉過臉看著那個一直對自己很溫柔的大男孩。桑原停在身後的幾層階梯上,整張臉紅得像發燒,正目不轉睛地仰望著她。

「和真先生……。」雪菜避開桑原的目光。

也許是因為孤注一擲的關係,桑原的視線前所未有地炙熱,雪菜無法招架。

有一張臉突然浮現在腦海裡。

那張臉慣然地冷酷,明明擅長操控火焰,五官卻抹著寒霜。當眾人都用體貼或善意的目光與自己交流的時候,只有那對眼睛,執著而突兀地看著遠方。

雪菜好奇他究竟都在看什麼?天際線上、雲層之中,有什麼東西讓他固執地、遠遠地凝望?

因為她默默地好奇著,所以她默默地察覺,在為數不多的聚會裡,他──飛影──會偶爾,將對遠方的不明關注,不著痕跡地放在自己身上。

跟桑原那總是熱情洋溢的目光不同,飛影的目光很安靜,如同無聲無息落下來的初雪,毫無重量地停在肩膀上、頭髮上、臉頰上,然後慢慢地溶解,慢慢地消散。

冰涼,卻溫柔。

雪菜感到非常安心,她喜歡這樣的注視。很喜歡。

所以,她試著去回應那樣的注視,但飛影總會搶先一步移開眼神,毫無破綻地繼續對遠方的關切。

於是,雪菜會偷偷期待眾人聚會的時光。盡管飛影總是索然乏味的樣子,卻從不缺席,不是對桑原冷諷幾句話,就是站在群體外凝望天空,或是──用雪落般的目光,凝視自己。

每當這個時候,她就會想起那一晚,混雜著羞怯與喜悅的溫暖。

──會悸動。

雪菜在霎那間感到心臟糾在一起,幾乎無法呼吸。

「……雪菜小姐?妳怎麼了!」耳畔傳來擔心的呼喚,已經被桑原一個箭步接個滿懷。

強烈的窒息感掐住她的喉嚨,雪菜猛然感到有一股寒意在體內深處爆發,帶著壓迫感滲出皮囊。那股寒氣不受控制,強大卻陌生,彷彿是一隻想要衝破身體的野獸,向外反噬。

雪菜頭疼欲裂,只能緊緊抱住臂彎,努力壓抑那股突如其來的力量,全身抖得厲害。

眼見懷裡的女孩痛苦得連話都說不出來,桑原急忙抄起冰塊一樣的雪菜往樓梯上衝,嘴裡喊著:「藏馬──!藏馬──!!」

雪菜在喘息間看見道場裡衝出一群人,靜流、牡丹、螢子、幽助、藏馬……平常聚會時會出現的大夥兒被桑原這麼一吼,三三兩兩在樓梯上聚攏過來。

「阿和!你對雪菜做了什麼!」靜流大皺眉頭,想要接過雪菜,伸手卻驚叫出來:「天啊──好冰!」

「大姐、雪菜小姐不太對勁,妳小心一點!」桑原運起靈力,以防被雪菜凍傷,他轉頭求助:「藏馬、藏馬你快看看,雪菜小姐是怎麼了?」

早在桑原呼叫之前,幽助跟藏馬就感受到了不尋常的強大妖力,只是想不到來源竟然是雪菜。

「飛影先生呢?」雪菜抓緊衣襟,吃力地尋找那總是一身素黑的男子。

「……飛影先生沒有來?」雪菜困惑地看著藏馬。

眾人一時沉默。

藏馬的表情有點尷尬,卻仍然表現得很鎮定:「他有點事,晚點就會來。雪菜小姐,我們先進去休息吧。」

嗯,不在就好。

雪菜放心了。她咬緊蒼白的唇,用僅剩的力氣掙脫桑原的攙扶。

「雪、雪菜小姐……」

「別過來!誰都不要靠近我!」

雪菜尖叫著,全身散發抗拒的寒氣。她踉踉蹌蹌爬上僅剩的幾階樓梯,扶住道場厚重的木門。

兩個尋常男子才能推動的沉重大門,瞬間結成一片冰霜。

她轉過身來,看著數步之遙的眾人,露出一個抱歉的微笑。

體內的冰寒之氣再也無法壓制,如數千把刀鋒破體而出。耳畔響起呼嘯的風,人界的衣服碎成冰屑,來自天地的吹雪重新裹成傳統的藍色衣飾。

雪菜在失控之前,看見幽助與藏馬保護眾人躲避傷人的冽氣。

──透過一層,一層,築成高牆的寒冰。

 


{飛 影

 

飛影其實很享受釋放黑龍波的感覺。

除了第一次因為不純熟,把自己的右手烤成焦炭以外。

地獄黑火凝聚而成的龍,誘餌是自己的妖氣,然後以右手為引信,放出能燃燒萬物的怪物──不分善惡,沒有理由,直到燒乾燒盡為止。

飛影很享受這種絕對的力量,只是,他從沒想過,自己會用黑龍來吞噬冰河之國。

那個把自己拋棄的,家鄉。

藏馬在數日前傳來手信,說雪菜將要離開桑原四處行旅,而且打算回魔界,桑原邀請大家來為雪菜送行。飛影直覺不太對勁,於是在前往人界之前,他用邪眼窺伺了冰河之國。

然後他看見一片血腥。

回過神來時,自己已經站在深埋至膝蓋的雪地裡,以一檔百,跟一群入侵者纏鬥起來。而略作交手,飛影就認出這批打破冰河結界者的身分。

雖然幽助的武鬥會提案改變了魔界的生態,但仍有一群妖怪無法認同。他們同樣強大,異於原本的三巨頭擁有自己的勢力,即使連菸鬼之流都投身武鬥會,他們也拒絕出賽,並無視賽後頒布的新法定,堅持用「自己的方式」過活。

魔界本來就是勝者為王,力量至上的世界,菸鬼也不介意這群「自由派」的主張,維持著互不侵犯的潛規則;然而,隨著菸鬼跟閻魔大王簽訂的人界協議,這群妖怪就不得不防了──防止他們干擾人界秩序。

「如果鬧得人界不安寧,靈界一定會出手吧。他們在魔界想怎麼樣我都不管,但若是給靈界向魔界出手的理由,我想就不只我一個不樂意了。」這是菸鬼的態度。

軀表示贊同。飛影也同意。

只要不是侵犯人界,那群傢伙想要幹什麼都與他無關。這是飛影的原則。

但是這項原則,被自己打破了。

飛影揮舞劍鋒,無色的雪地上又多了一條飛濺的血痕。

四周全是被他斬殺的肉塊,眨眼就被不曾停止的風雪給掩蓋,變成沒有溫度的雪塊。

他在呼嘯的風雪裡與入侵者的首領對峙。

對方叫做群孤,是自由派的其中一個領袖人物,連軀都表示過棘手的強大妖怪;而憑一己之力把其餘手下殺得片甲不留的飛影,此刻並沒有太多餘裕跟他酣戰。

「你是火妖飛影。」群孤也認出了對方的身分,冷靜開口:「我早年跟軀交手過,沒有記錯的話,你不是跟她一樣,不打算妨礙我們嗎?」

即便手下一個也不剩,也沒有絲毫的恐懼,這就是強大的力量所帶來的從容。

就是這樣的有恃無恐,讓飛影渾身都顫慄起來──甚至是有點興奮。

冰女們被捆做一團,一個個噤若寒蟬,成為雙方對峙間無聲而悲弱的陪襯。

飛影連看也不想看。

冰女明明擁有強大的妖力,具有能將冰雪築成飛天之城的本領,卻不懂得用來抵禦外族──只會抹煞自己的族類。

雪菜曾說想要消滅這樣不自殘就不能存活的種族。飛影沒有說的是,他覺得這個種族其實跟「死亡」沒有什麼兩樣。

所以他第一次返回冰河之國時,從小醞釀的殺意在這個只有風雪的世界裡煙消霧散。

這是個讓他動手摧毀都嫌無趣的地方。

「難道你也想要冰淚石?」群孤見飛影若有所思,換一個方式開口,「作個交易吧,冰淚石我們平分。你別再跟著軀那個女人了,我們倆一起合作,你覺得如何?」

語音方落,眼前瘦小的男子爆發出驚人的火焰──不,是妖氣,濃烈的妖氣如焰舌狂舞般席捲而來。

群孤終於露出一絲絲緊張的表情,咧開一抹挑釁的笑意。

「何必那麼生氣呢……」話語未休,迎接他的是從飛影右手中盤繞飛出的火龍。

群孤怒吼一聲,單手接下張牙舞爪的黑龍波。

當年這一招在武鬥會上讓軀也忌憚三分,更讓飛影名揚魔界。群孤未曾輕待,但當真正面迎擊,他還是吃驚於這份畜養在瘦小軀殼裡的爆發力,灼炙的焰氣如無數把反覆磨淬的刀鋒,逼得他節節後退。

飛影瞇著眼,足下使勁,運行妖氣向前推進,連動黑龍撕咬群孤。

尖嘯的龍吟,肆虐靜默的凍土。

見識到火焰黑龍的冰女們騷動起來,之前被怎麼凌虐都不太反抗的冰雪之軀,卻在注意兩人打鬥的行跡後紛紛有了反應。

「──是、是火變成的龍啊!」

「冰河之國燒起來了!」

「糟糕!那個方向是支柱!」

「誰來阻止他們────」

隨著火龍的盤翔,酣戰間的群孤與飛影纏鬥進冰河之國的深處。

遮空蔽雲,絕對的黑抹煞了死寂的白。

冰雪崩落,雪霰齊飛,讓人分不清是雪崩之聲還是龍嘯之聲,震耳欲聾。

沒人聽得見冰女的吶喊,干預這場戰鬥的,是如天地都在怒吼的暴風雪。這場暴雪突如其來,彷彿是冰原深處的某種脈動,被驚醒的嘶吼。

飛影不得不停下戰鬥,已經到了呼吸都會凍傷的地步,雪塊如落石在身上捶打,眼前一片迷茫。黑龍仍在張狂著扭動,若再不脫手,會連自己的右手也一起吞噬。似乎有冰女的呼喚透過層層雪雨傳來,忽遠忽近,夢魘般糾纏。

閃神間,一道光束破開雪霧刺來。飛影驚險避開,凝神發現是群孤趁黑龍疲弱之際,用空出的另一隻手向他攻擊。

沒有幾個人能在他的黑龍波口下這麼囂張,還要賠上一隻右手,開什麼玩笑!

飛影的邪眼發出刺目的光芒,黑白交錯的髮與似有若無的火焰交纏。

冰女的聲音再次被震怒的龍吟所壓制。群孤用上兩隻手頂住狂暴的黑龍,肉體撕扯在在烈焰的灼燒與酷寒的冷冽之間,煎熬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,只能全神貫注扛住黑龍霸道的吞噬。

飛影將地獄的黑龍完全釋放出去。

在反作用力的驅使下,他沒有向前撲倒,而是往後彈開,飛到半空中。

地表瘋狂的暴雪在半空中轉而平和,飛影在某種詭異的寂靜中看清楚,在黑龍席捲的方向,聳立著一座冰雪的尖塔。

隨即,應聲倒塌。



破‧冰(2)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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